狂人之家 ——记录我们经历的这个时代

标题: 一句问候，一声轻叹（原刊《狂人》第十一期） [打印本页]

作者: 狂人 时间: 2011-11-28 17:34
标题: 一句问候，一声轻叹（原刊《狂人》第十一期）
一句问候，一声轻叹

文/且听风吟

远方的你，还好吗？
我亲爱的爸爸，您在远方，还好吗？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开封的春天迟迟不来。等待中和煦的阳光偶尔打在脸上，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甜甜的。一种宁静安详的幸福同时打进了心里。抬起头，回应太阳一个微笑，就想起了你。
偶尔听新闻上说，南方也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我的心里，顿时漂浮起了一层深深浅浅的灰色，因为担心，想起了你。
“今年，我又要比你先走。”这句熟悉的话，不知已经陪我度过了几个年头。你说这话的时候，笑盈盈的，乐呵呵的，但却简简单单地，将我从一个美好的梦里拖回了现实。过年全家的团聚就像是一个太美的梦，没有人愿意从梦中醒来，尽管，梦里偶尔也会有一两片小乌云在游荡。但，两张火车票，同时收拾起的包袱，无言中宣布，梦该醒了！一个闯北求学，一个走南为生计奔波。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如一片浩瀚无边而又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水，就是对你们深深的负罪感。不孝女儿总是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才会体会到相聚的不易和美好，也总是要在即将离开你们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在这短短的相聚的时日里我做了多少不懂事的事，说了多少不懂事的话，惹你们不开心，令你们无奈的叹息。是女儿的错。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骄傲。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完全了解到，我对你是多么的重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次过年你却在我的面前流了两次泪。你是最孝顺的儿子，你想念奶奶，每次说起她，你的脸上总是会罩上一层感伤，你总是说，奶奶辛苦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就像是一头没没有下过套的骡子。终于，累了，倒下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苦干了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的福。这就是让你每每想起都会陷入深深的遗憾和哀愁的你的母亲。你自责，责备自己没有能力没来得及给自己的母亲应有的安逸的晚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看着你在我的面前抹眼泪，高大的身材，孩子一样哭泣。我的心，揪着，拧着，像是被尖刀一行一行地划着，可是却羞于表达那些在心里面呐喊的安慰你的话。你总是最信任我，你想向你最钟爱的女儿宣泄你的苦水，说出你的难处。人到中年，生活艰难，在上有老，在下有小。我没能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我对不起你。
你嗜烟嗜酒，出于对你身体深深的担忧，我也总是充当妈妈的“帮凶”指责你，这时候，你是真的生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我，就你没有！”不久我就意识到我的这种行为有多么的不懂事：我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你这点用以宣泄压力的爱好呢！你也总是说，我心里的话，也只有在喝了酒之后才能说得出来。所以，我想对你说，想喝就喝吧！不过千万要保重身体，等着女儿给你买全天下最好的酒回来，到时女儿陪你一醉方休！
“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这句话从电话的那端传来，一字一顿，我泪如雨下！
亲爱的爸爸，来了之后，经常回忆过年时的事，过年时你跟我说的话。女儿想通了很多事情，女儿懂事儿了。为什么不可以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体谅你们、包容你们？为什么不可以不跟你们怄气，不对你们发脾气？所以，你和妈，就放心吧！女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给你们过最好的生活！只是，你和妈一定要答应我，替我保重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谁？会让谁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在宁谧幽雅的东辰路上，总是习惯性的放慢脚步，总是习惯性的扭过头去：青灰色的铁塔，依然在老地方静静地守候，鼓荡着微澜的铁塔湖，自豪地做起了蔚蓝天空的宝鉴。想起了你那张拿秀美的西湖做背景的笑脸，我静静地微笑，静静地想你。
“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听听您的叮嘱，我接过了自信；凝望您的目光，我看到了爱心。有老有小你手里捧着孝顺，再苦再累你脸上挂着温馨。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你却吃了十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
亲爱的爸爸：出门在外，照顾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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