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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俞小六:我所知道的开封书法 [打印本页]

作者: 魏庆彬    时间: 2015-4-4 16:44
标题: 俞小六:我所知道的开封书法

文|俞小六

我是2010年从河南大学毕业的,当年的历史文化学院博物馆专业开设了一门书画装裱课。为我们授课的是当地的一名装裱师韩清河,先生近五十岁的模样,是开封小有名气的装裱师。他的一个徒弟魏威(音),也已经是开封“御街”装裱界的老人了。
装裱是一门手艺,也是一门学问。书法作品当然离不了装裱,即使字写得一般,毕竟“三分画七分裱”。如同人有三分长相,但会穿衣打扮的话,也能变得靓丽非常。当然,如果本身长的漂亮,无疑更是锦上添花了。
从5月份开课到6月毕业离校,我在课上学到了不少书画装裱的知识,手艺和技法相对专业,待以后想起来我再慢慢说吧。除了课上,课下先生会与我闲聊一些开封书法界的掌故,于是,我便听到了不少故事。
上世纪末,在中国出境的关口,一位老先生遇到了麻烦,他被怀疑私带国宝出境。工作人员在他的行李中,发现王铎(王铎,明代著名书法家)的几幅字。好在经过检查及身份认定,确定这些作品属于高仿,又经过作旧处理(作旧,装裱技法,把新作品作成古旧模样),于是放行。这位老先生要去的是日本,他受邀请在日本讲座,果不其然,这几幅字在日本也有人愿意高价收购。
老先生当然不卖,因为这是他自己写的,作旧的人正是韩清河。
这位老先生,就是当地有名的书家——牛光甫(余不详述,自己百度)。如今的他,已是开封上一代的书家了。书法的基础是临摹,从他上面的作假可见一般。他有一代表作,是一“黄河”的中堂。这幅作品我在一杂志上见过,可能是缩小的原故,我看不出气势来;中央两大字“黄河”,也没发现有什么特色,唯见功底扎实。也许是我功力不够罢,看不出门道来。
说到功力扎实,就得提起另一个人来,就是开封的张本逊。
在开封旅游,不小心你就会在哪个景点看到有“本逊书”落款的牌匾。张本逊以楷书入国展,之后就以楷书成名,你见过的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楷书。他的楷书是有特色的,可以说是自成面目(现在一批学他字的不算),有很强的碑味。
我在学拓碑的时候,韩先生拿来的就是张本逊书的“枫桥夜泊”碑,我对着那块碑敲了几十次,对他的字印象深刻。他不以行草书见长,甚至有人说他不会写行草书。当然,我认为这是笑话,不过可见他的楷书的盛名。

有以楷书成名的张本逊,就有以草书成家的李逸野。他是一个怪人,他是一个传奇。你可以在百度上搜索到他的奇人逸事(可能你搜到的还是我搜集的,哈哈哈哈……),他是以书法成名,也是独以书法谋生的职业书家。比如:不论亲疏贫贱,写字一概要钱;不参加笔会,认为这是赔本生意。
当然,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狂。据说曾到某地,当地一书法家赠他一幅作品,他当面收下,到了火车站就给撕了,认为写得不行。他以草书成名,据说自称张旭、怀素之后第一人。如此狂妄,你可能会质疑他水平是吧?那我这里补充一下,胡秋萍是他的学生(胡秋萍,女,是当代的草书家,曾在河南大学有过书法展。)胡秋萍的草书,在中国书法界巾帼不让须眉。门生如此,李逸野如何,想去吧。
上面说的几个人,已是上个世纪的名家了。如今的开封书法界,已然是一些年轻人的天下了。到开封旅游的人们,如果经过金明广场,可以看到开封的“第一楼”,那个招牌便是陈国桢的手笔。
陈国桢现在是开封市长,他的墨宝在开封比比皆是。在中国书法史上,有人人以字名,有人字以人名。之前我也有怀疑陈国桢的书法成名未必是真本事,不过认真习字几年后,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国桢的字,是解散开来的隶书,有草意。或许你要说,在他们那个年代都是这样风格,比如王澄等人的字(王澄、周俊杰……余不详述,自己百度)也是如此。有过在我看来,他的字更显的儒雅些,没有野气,或许是民主党+文官+家学的缘故吧。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的牌匾,出自他的笔下。

每个书法城市,都有一个“书法”的部门,开封市书法协会在刘少奇纪念馆旁边。在他们的办分楼一楼到二楼的转角处,你会看到王宝贵写的“开封市书法协会”字样。
王宝贵是开封书协主席,他的字纯然隶书味道,多稚趣,可以用可爱来称呼。他现在的字更趋成熟,当然成熟可能是没进步的代名词。涂白奎老师在河南大学文物馆的办公室里挂有一幅王宝贵的字。当时我在向涂老师请教《峄山碑》的问题,他就说道更喜欢王宝贵早期的字。
开封御街,有一“莽苍园”,主人名“王雨轩”。名字特文艺,当时我们认为是艺名,后来确认不是。店里经营各色宣纸及笔砚,主人是传统文化的爱好者,免费教授古琴,有一开封古琴协会的招牌。到这儿你可能认为我跑题了,当然没有,这家主人是王宝贵的弟弟。
韩先生说,王宝贵有兄弟三个,这个王雨轩是老末。在这个“莽苍园”里,你在墙壁上所见只有王宝贵的作品,落款作“雨苍”。照目前的市价来说,这左右两面墙,掛了不下十十万人民币,可观极了。
韩先生与这些书家都有多少的来往,与上世纪的那些人关系要淡,目前的几个则关系不错的。有时陈国桢到他那里,兴致上来,也能拿起排刷来刷浆、托心、上墙,自己装一幅画出来。有些大幅的作品,不放心自己裱的仍交由韩先生来。
在韩先生印象里,历来的书家都有几个作装裱的朋友,不像现在,写字的单写字,作装裱的拿钱装好了事就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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