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之家 ——记录我们经历的这个时代
标题:
日記(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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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狂人
时间:
2021-9-6 17:02
标题:
日記(2009年)
5月9日星期五
阴有小雨
昨天下午吃过晚饭,独自一人去理发。理发的年轻人在我背后剪着头发,笑着对镜子里的我说:兄弟,你头发该焗油了。我听了,同样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笑,没有作声。
我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头发白了,那里白得并不是很多,只在后脑勺的地方有一片,自己是看不见的,不过去理发的时候就会有人提醒你了。既然少,我也不很作心上,又自认为不是多在意形象的人,念叨着“腹有诗书气自华”,嘲笑自己“早生华发”也就过去了。
到了高中,我在镜子里已经能看到到边也有白色了,看来这白发的蔓延严然已成燎原之势,而旁人的提醒也越来越让我不能不上心了。
高四,也是一个下午,我在县城里的一个小店理发。老板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约摸有六、七岁的光景。她爸爸在给我剪头,她在后面抱了一个小皮球,我在镜子里看到她一直在盯着我看,末了,她问了一句:“爸,他老了吗??”
他爸爸忙让她去旁边玩儿去,回头对我说“小孩子不懂事儿”,我说”没事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可奈何地笑笑。
母亲因为我的白头发没有少操心,尽管她什么也没多说。高考后的暑假里,她不知道从哪个老中医那里弄来了一个土方,煎了一个假期的中药。当然,我也喝了一个假期,但效果并不明显。在此后我大力宣讲中国传统文化时,谈到中医就有点心虚。
大一放年假回家,母亲又听西医说我不是少白头,而是血气过旺。于是母亲遵医嘱,我也就遵母亲嘱连续挂了一个月的点滴。结果是母亲又重新认可了中医,找了些何首乌什么的给我泡了一个小桶的药酒,那东西相当难喝,我喝了几次后就放弃了。母亲只是叹气,什么也没说。冬去春来,我的白头发从来没有认可过任何一种疗法,它们在恣情地生长着。
在我放暑假回去的时候,母亲也就不再给我煎什么中药了。拣一个晴朗的下午,提俩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我伏在母亲腿上,她用一个小剪刀把我那不计其数的白头白一根一根,一根一根地剪去。剪到有一根上面白下面黑的,她就高兴地对我说“看,要变黑了”。可日后事实证明,我的白头发日见其增,不见其减。从中我悟道:头发是从梢到根白的。至少我的是这样。
想到这儿,理发的年轻人又问我“不喜欢黑头发?不可能吧?我看着身旁纷纷落下的白头发,又对着镜里的他笑笑,说:“有机会我会找你做一次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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