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六：路是否越走越孤单——我看《七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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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这电影和我当年看《罗生门》时感觉一样，主要是画面和人物打扮相似。看罢了，才发现差别极大：《罗生门》影片时间短，剧情却相当复杂；《七武士》长达三个小时，主剧情相当简单：农民为了保护当年的粮食，雇佣了七名武士，在武士和农民的共同协助下，终于击败了前来打劫的山贼，取得了保护战的胜利。
照这般描述的话，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歌颂军民鱼水情的片子了。当然，没那么简单。看《罗生门》，会让你从头纠结到尾，最后还要想这个真相到底是肿么回事儿；看《七武士》，你会时不时的纠结，看完后会整体的纠结起来。
我好像说过他的主剧情平淡无奇，是吧？好，我们现在把剧情再细化一下：
1．      农民怕山贼，首先在商量的是降还是打。最后决定雇佣武士，打。
2．      武士很难雇到。具体原因下面分析。
3．      武士进村，农民不信任武士。具体原因后面分析。
4．      农民人多却毫无战斗力，武士们要组织起来很难。
5．      最后战胜了山贼。挂了四个武士，农民若干。穿插了一段流产的爱情。
日本在什么样的时代会有这样的场景呢？我拷问了下我那可怜的日本史知识，于是想到当年“天皇、将军、大名、武士”的阶级分化来，在这个社会里，农民世代是农民，武士世代是武士，他们之间没有交集。
而农民是最低下的，是的，你不用怀疑。武士再落魄也是武士（主要是那阵儿国内算和平，武士没有活儿接，浪人不少），当然更不是所有武士都是落魄的，比如胜四郎。剧中一景，志乃向胜四郞表白“真想生在武士家”，胜四郎说“是的，没想到农民这么穷”，志乃想的是改变农民的身份，胜四郞以为她说的是农民穷。所以说，农民主要因为这一永世不可更改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与武士相提并论的，更不可能出现瞧不起武士的农民（豆瓣一君即有此误解）。
好，简单说这些，我们再来分析剧情。从这个故事的背景可以想像，武士瞧不起农民，农民不信任武士，这是在农民和武士互不理解下的合作。老爹对村民说要雇佣武士，村民担心钱少雇不到，老爹说去找那饥饿的武士，说“饥饿的熊，也会下山”。我喜欢分析人的心态，他这样说，俨然不是一幅求助的模样，而是利用的态度，我给你饭吃，你替我卖命。
其实，任何人看来，他这想法根本就是空想。武士很难雇到，原因有三：一，这是替农民作战，不是给藩出征，丢人；二，报酬太低，只供饭吃，不感兴趣；三，这些农民很不厚道，不值得为他们作战。
关于前两点，一些有侠义精神的武士直接忽视掉也就去了。七武士出发进村的时候就是只忽视掉了这两点。至于这些农民的不厚道，却是他们后来发现的。
电影中农民的不厚道，比比皆是，让人不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雇佣武士来护村，又各自担心他们会对自家不利，纯然是小心之心。老爹说一句“山贼来了，你是要脑袋，还是要胡子”，他说的虽然是大局如此，但口吻是不得不如此，他也不信任武士。但只能这样罢了。这里补一句，我不喜欢这个老爹。七武士还未进村，就要剪掉自家女儿的头发装男人，理由是武士要来了。武士进村时，却家家闭户，如临大敌。临战前还有村民在想“如果山贼不来，就白养了这些武士了”，他们仍认为武士是为了混饭吃才来的。种种不厚道，一言难尽。
而这个村子的不厚道是有传统的，时不进见到有落难的武士经过，就补上一刀，抢了他们的装备。后来在村民家里找到那一大堆装备，简单触目惊心。那个以武学为追求的久藏当时就说“我直想把这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当时除了菊千代外，六个武士都在沉默。
继续分析人物心态。他们到这时候都明白，如果之前不顾名义（为农民作战），不顾待遇（只供三餐），全是一股侠义精神支撑的话。到此他们发现，这些人真的不值得你拔刀相助。他们根本不信任你，甚至会在你落难的时候弄死你。好比你发现你一心想要帮助的人，最后原来只是在利用你，这时候，你还帮不帮他们？
这时候，菊千代发话了。
菊千代，要着重介绍，他追求武士精神，但他本身不是武士，为什么我这样说呢？因为他的身份不是武士，而是农民。菊千代生在农村，在日本，农民是生不出武士来的。所以，在说他之前，我们要知道，他没有武士这个身份。
他看到六武士沉默了，于是发话说农民很恶劣，如何如何不值得一助，然而他话一转，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以往经过村子的那些武士所做的事，让他们不能不防着武士。至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哪个行来都有混蛋，武士行业也不例外。听菊千代一言，他们料到并不是农民本身如此，而是自己的同行弄脏了武士的招牌。
反正不管如何吧，最后他们消除了战前的隔he，协手并战了，决战前一夜，村民拿出了自家珍藏的酒食供给武士，到此才算是正式并肩战斗了。当然，最后打胜了。
故事到此，是仍没结束的，没有结束的东西有很多：
作战胜利后，农民仍是农民，武士终要作回武士，武士和农民仍是天渊之别，志乃和胜四郎终无结果；
村民欢庆的是自己的胜利，甚至仍有人认为七武士是他们花了钱雇过来的。总之，如同豆瓣一君说的那样，他们关心的永远只有眼前；
七个武士，他们最明白驱使他们作战的，不是这些农民，更不是简单的三餐。他们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维护古老的武士的名义。
这一影片，我倾向于这么理解：在这个武士落魄、精神沦落的年代，这些农民能找到纯而又纯追求武士精神的七个人，简直是一个奇迹。而我相信，不仅仅是武士，任何行业都有人混水摸鱼，但总有那么几个看似追求着虚无理想的人，仍然恪守着传统的行业精神。他们虽是少数，却是那个行业的主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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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不好，不系统，思考得不深入，权且这样吧。

2012-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