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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景传
各位朋友: 晚上好!
借用一下李敖05年在复旦大学演讲中的话。很纳闷,一部淡定逍遥的《庄子》,刚才李小立却讲得“金刚怒目”,还借此暗示风月、侧敲考研,把大伙的激情都调动起来了。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我个人觉得这样对庄子精神的好像演绎略显偏颇。我以为,除了傑驯不羁的独立人格,庄子优雅从容的生活姿态仍是不可忽略的,如何将庄子精神内化为语调和气质,是一个更加值得思虑的问题,当然啦,那是苛求;也不是互相拆台,而是觉得,挚友之间互相提醒互相批评很必要,即便是在今天星驰讲坛这样的场合,我仍不回避,因为作为引领民族风尚的大学,民主气氛值得提倡,况且,小立当时创办讲坛,也是有这方面的期待的。相较小立的“金刚怒目”式的激情澎湃,景传的讲法可能会有些“菩萨低眉”。我在讲坛以及与广播站、河大报记者同学谈到编辑《狂人》时多次提到,“狂的背后,需要足够的沉着和冷静,而沉着和冷静的背后,则需要更大的决心。”所以,朋友们千万不要忽视这背后的野心啊。好了,谈谈今晚的讲题,这可以说是“尼姑思凡”了,为什么呢?“我等着你还俗”便是提倡佛应该走向人间,到凡间去,到红尘生活中去,我们要提倡一种“人间佛教”。咱们河南省最负盛名的小说家二月河在《康熙大帝》中曾极其精绝地描述了伍次友与菩提大师的机锋话,其中“佛在尘寰之中,心明即见佛”谈的便是这个道理。文人一直是人文研究中最敏感的对象,我此次将以诸多出家的文人为例,试图去阐释他们的前尘姻缘和我心中的“人间佛教”。像释迦牟尼、唐僧、弘一、史国良、李娜、苏曼殊、陈晓旭,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啊?说什么“一切有情,都无挂碍”,可既然斩断万缕情丝遁入空门了,可为什么又哭啊?为什么啊?诸佛妙理,佛藏万卷,不在口舌之间,我又是一名非文史哲专业的学生,所以仅能用“漫谈”的形式。当然,作为漫谈,我也希望能像王瑶先生一样“话题漫天游荡,而谈锋一转,却又成了题中应有之义”。基于上述的自负、忐忑特别是佛学的精妙,细心的听众,希望各位能做些笔记,等演讲结束后,挑刺提问抓硬伤才有章可循啦。
一、尘内人却讲尘外事,为什么?
我是生活在红尘中的青年学生,尘外的出家人却又信奉着“不语禅”而不言说前尘往事,这样由尘内看尘外啊,一定会误解的,可我又为什么要讲佛啊?隔靴挠痒,挠不到呀,这是一个首先得解决的大问题。大概有两方面的原因。
首先,佛学是进步的前瞻的。
罗素曾经说,“世界上所有的宗教中,我最赞成的是佛教。”“我觉得不论是智慧还是人格,佛陀都远远超过其他宗教创始人。”
先谈智慧。佛言一钵水中有四万八千虫,就是说世界上的一切生灵,乃由“恒河沙数”多的无限微粒构成的。“三法印”中又提出“诸行无常”,便是说这些粒子,永处于不停的运动中,刹那不住,不停地生灭变异,没有恒定的实体,这一点和现代量子力学的观点是相似的。另外,澳洲的钟荣茂博士以为,爱因斯坦相对论的质能方程E=MC2与佛学的色空观点也有吻合处。为什么呢?根据E=MC2可得M=E/C2,一定条件下,物质可以无中生有,即“空即是色”,物质可以消失,即“色即是空”。该方程认为质量与能量可以相互转化,与佛家讲究的通过禅定累积能量可以产生诸如“极乐世界”等物质实体的观点有相通的地方。这样的解释是有些牵强的,但我们也不得不惊叹,2500年前的佛陀所反映的世界观,与现代最进步最前瞻的科学高度一致。这也是世界上其他宗教所无法比拟的。
再谈人格。
特别提及个人崇拜。佛陀是反对个人崇拜的,他虽在外讲经四十五年,历经劫难,威望极高,但在他涅磐之前,便嘱咐禁止人们对他的崇拜。我们今天看到的佛塑和经变中佛陀的样子,乃是佛死后五百年,由于政治、派系斗争需要,人们从书籍记载和传说中复原出来的。现在让我们回首毛泽东时期特别是文革时期,想必也会对疯狂的个人崇拜而悔恨。据统计,毛泽东时期中国的非正常死亡人数是二战时期的两倍,这是一个不可言说又不得不说的惨痛教训。当年就在这座本该圣洁的大学,或许就在今天咱们讲坛这个教室,父子成仇、兄弟反目、师生相残。1972年,咱们善良民主的校长、校歌词作者嵇文甫先生,他当时已经作古三载,可他的墓地仍被砸毁铲平,所有手稿被付之一炬,多么惨痛啊。这与那位“神坛上的毛主席”的个人崇拜是不无干系的。当然,历史不可假设也不可苛求,我并非将之完全归罪于毛泽东,只是觉得,社会常态靠的应该是制度,而不是领导人,这一点在今天仍值得警惕、值得反思、值得借鉴、值得推崇。
谈佛陀的人格,自然要提佛教的基本教义。诸如“自在天”“普渡众生苦厄”“慈悲”等,与西方文艺复兴后的“自由、平等、博爱”等进步思想极其相似。学者陈平原以为,这种暗合乃晚清后佛学复兴的原因。借佛学反传统,借佛学理解西方进步思潮,可谓用心良苦。在《何必青灯伴古佛》一文中,陈先生对二周、苏曼殊、丰子恺、章太炎、弘一等等的佛学情怀均有详细的论述,此处单引精于佛学的章太炎先生“要用宗教发起信心,增进国民的道德”一语,强调善良的信仰的重要性。自然引到一个现实的问题,那便是当代中国信仰缺失的问题。据统计,全球信仰宗教的人口有一半,而中国仅有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还包括泛神崇拜,这是十分可怕的。关于信仰的重要性,在座诸位朋友或许有更深体会,这一点我不想深入。我想说的是,一个优良的社会,应该要有爱、要有人们共同推崇的伦理法则,在共同或者相似认知的基础上,再谈论“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有意义,而这种认知,最彻底的是来源于宗教。
从以上关于佛的智慧与人格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到,佛学并不过时,它是进步的,前瞻的。爱因斯坦以为,“未来的宗教将是宇宙之宗教,它应当超越个人化的神,避免教条和神学,涵盖自然和科学两方面。它的个根基,应建之在某种宗教意识上,这种宗教意识来源于万物合二为一的体验,佛教正是以上述所描述的那种宗教。若问哪种宗教可以应付现代科学发展的需求,那么,这个宗教便是佛教。”所以,朋友们,千万别以为哲学仅仅是唯心与唯物的二元对立,千万别以为佛学不可实证,千万别认为啥都不信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当代青年。
好了,上面是从社会角度解释尘内人为何讲尘外事的原因,下面谈点个人原因。
今年10月初,我父亲被诊断为肺癌,连手术、放化疗的机会都被剥夺了,我回家看望父亲。在悲伤与无助中,我去拜访我高一的语文老师赵钦宣。赵老师是在家修行的居士,他的学养、人格,对我的影响很深,至今仍是对我影响最大的恩师。那日,老师取出一些佛像让我带回家供奉,又带我到县城的义工中心,从佛龛上取下一部《地藏本愿经》,并从家中的《净土》杂志上整理出和佛学与癌症有关的篇目,复印了让我带回河南阅读。老师说,既然现代医学不能救治了,不如转求佛法。他明白家长会有抵触情绪,便喊我这作为子女的平时诵读佛门孝经《地藏本愿经》,为父亲驱除冤亲债主。对于赵老师执信佛学,我是敬而远之的,然而,赵老师四年来一点一滴对我学业与生活的爱护与勉励,以及我对父亲生命的渴望,使我决定阅读经书,而母亲,每天清早都拜佛祖,祈求父亲平安。或许是老师所说的“若是世緣未尽,不药而愈”,还是亲人的愿望感动了上天,我的爸爸自离开医院回家休养,气色渐渐转好。
一日,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每天就这样读经书,那算什么啊?每日读佛经是在比毅力还是比理解能力啊,这样比有什么意义啊?那样的佛学又有什么用呢?记起画僧史国良的一句话,“可是让我双手合十整日阿弥陀佛,我又觉得我不是我了。”读佛门孝经是求父亲平安,未免太狭隘了,何不在生活中践行佛家情怀?何不将佛家的优秀的理念告诉大家?所以,我放下经书,为民间社团《狂人》的编辑、星驰讲坛的策划尽心尽力,所以,也就有了今晚向在座的朋友介绍佛学的愿望。
二、多情的文人却归于寡情的佛门,为什么?
佛学是进步的前瞻的,却又被世人戴上了寡情的帽子,佛门真的寡情吗?
在许多人眼中,认为出家人舍下了骨肉舍下了姻缘斩断了与尘世的一切联系,目不视桃李艳色,耳不闻丝竹弦歌,这便是寡情。然而,佛陀的作为及“诸恶莫作,诸善奉行”等教义,又显示着佛家乃是通过舍弃自身的情欲来换取更多的人的福祉,是忘我的大爱。
请听听,“御弟哥哥,你看我一眼,我就不相信,你还能两眼空空。”“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唐僧难道真的就那么决绝吗?不是,断断不是。一句“不负如来不负卿”已让我们感受到在大千福祉与儿女情长两头,唐僧毅然选择了前者,选择了情欲上的孤独。我们可以肯定,御风而行经过女儿国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头一定充满苦涩和柔美的情愫。
再看看苏曼殊。“还君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袈裟点点疑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在《情僧苏曼殊》一文中记载:一次刘半农与其(苏曼殊)谈论诗歌,却迟迟不见曼殊开口,只是不停地抽雪茄烟,末了,他突然说:“半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讲什么诗?求什么学问?”你们看看,朋友们看看,我们20世纪最伟大的情僧,病弱之躯却难掩革命之热情啊。
还有写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弘一,任妻儿在山门外痛哭,他就是连头都不回,在他心中,或许只有决绝,方能成就佛法,方能践行其“念佛必须救国,救国不忘念佛”,否则便无法安心修行。
如此看来,他们并非寡情,而是心中有大爱,大爱无声。
然而,“三千威仪,八千细行”不得不让人寒心,再多的情和爱,可它的形式是决绝而清寡的、冷血的,是不近人情的。
可又为何有如此多的文人皈依佛门,难道仅仅是心系苍生社稷吗?
不然,未必,原因有三。
首先,文人有刻意制造凄美的情结。
或许在座各位会批评这个观点的荒唐和无知,实际上,当我自己提炼这个观点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惊讶和不忍心,因为依此命题,许多文人将变得做作而刻意,变得不可爱了,可又不得不强调这一观点。实际在各位朋友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体验。
先以我自己为例。前几天在出本次讲坛的展板,整瓶墨水不小心倒纸板上了,当时竟不生气,闪过一个很美的念头。于是,我快速将纸板竖起来,这样,墨水就顺着不平的纸垂下来、流下来。衬着画在背景上的胭脂色袈裟,那水滴就像泪,突然想到“袈裟和泪”这个词,呀,当时真有流泪的冲动。那时还想,在夜里讲述出家人的泪水这样凄美的话题,要是感冒,带着鼻音,该多好。也巧,这次真的患了重感冒,还病得不轻。大家可能看到了,我从开讲到现在,都在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擦汗,此刻头很晕,肚子很不舒服,难受死了,可是很奇怪,自己却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也不后悔。
以自身经历论证自己的观点,有投机的嫌疑,还是以真正的文人为证吧。
请看看画僧史国良的讲述:
“对于我来说,信仰的起源并不理性。我不像传统的宗教徒,我不是闻着香火走进来的,当时佛教的那种形式上的东西让我觉得特别美。打坐,燃一柱香,多美,头上烧的戒疤,多美,穿着大袍子风一吹飘起来走道,多美,是幡动啊还是心动啊,是心动了——哇,这个特别美,浪漫里面有冲动和癫狂,我当时出家就是那么一种冲动在里面。”
“电话在我旁边,总在犹豫要不要打,然后突然抓起来,迅速地拨号,前妻上班不在家,岳母接的电话,叫一声妈后,就止不住哭。”
“她说要等到我还俗的那一天。”
记得当时在《南方周末》读到这几段的时候,我很心疼,觉得史国良好可怜啊,他为了追求那种美感,不惜牺牲自己的情爱,牺牲自己正值壮年的身体原始欲望,孤身一人到远离亲友的加拿大念佛,多可怜的人啊。
“真正的文艺家都是病态的。”或许正因为病态,才显得玄奥显得另类,正因为疏远了常识,才激动我们的心。古今中外,许多文艺家便是在这种刻意制造的痛苦体验中获取了创作题材。像安徒生,他本来可以与卡琳娜厮守在一起的,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尽管他爱她,自此,他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存在于想象中的,在焦灼的思念中,以凯琳娜为原型的作品源源而来。像弘一,本来回头安抚一番妻儿并不意味着软弱,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难道他不心疼?都是血肉之躯啊。所以,《弘一批判》的作者曾就弘一的自恋情结展开了批判。
对于这种情结,我是持中立态度的。就像我自己,我没有勇气去经历那些凄美的体验,所以我的文章并不纯粹,我觉得,真正的文学作品许多来源于这种体验,如果将悲剧从文学上剥离,文学将黯然失色。文学真的是好东西,它理当有人来创作,可很多作者便因为这种独特而显得很困顿,我有一个理想,希望自己能为这些作者解决困顿,在文艺创作者与受众群体之间做好沟通。编辑《狂人》便是我在这方面的尝试。术业有专攻么。
好了,第二个原因。因为不近人情才凸显神性。
陈明以为,“在本土宗教中,佛教与现实的关系最为紧张,但正是这种不近人情,使它作为另一种人生图式的意义更加鲜明,使精神生活的神圣性得到的凸显更加强烈。”
为什么说佛教与现实最紧张?大家先听听这首金陵僧人的打油诗,“春叫猫来猫叫春,听他越叫越精神,老僧也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性是生物界的原始欲望,从孔夫子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到西贤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学,智者都对性的力量给足了谅解。,那么,主动选择放弃性这一原始欲望的权利,则显得需要非凡的毅力,这种身体内动物性的诱惑周期性地来折磨人,又是如何承受得了?特别是女性,戒律更多,还有女性生理上的特点,这都使得一朝出家,便显得具备某种神性的威仪,这种威仪宠辱不惊淡定从容。实际上,僧众并非真的就能左右生理上的本能,可为何见到的许多出家人多是慈眉善目淡定自如呢?我想,这与内心暗示不无关系。佛门已经成为了世人眼中的“净土”,即便是流浪汉进了佛门,不问修为与学历,俨然也会被称为大师,这样暗示一久,便成了心态了。
我们看看曾以一曲《青藏高原》折服了世界人民的李娜。
李娜在小镇上买了鞭炮、纸钱、香烛,到达天门山山麓的水库边,天门倒映水中,构成一幅极美丽的图画,李娜焚香化纸,将一柱香高举头顶,朝天门山长跪不起。她的脸色是庄重的虔诚的。此刻,炮竹在山谷回响,人们看到了李娜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落泪?
让人不忍细想,面朝天门这一长跪不起,一挥手把人间丢得一干二净,是震撼还是留恋?为何要如此决绝?因为神性必将不近人情,因为不近人情才凸显神性。
三、我在尘世等着你还俗,为什么?
难道,佛教便是以这种神性的诱饵使人们割裂人情?断断不是。
在90年代钟丽缇主演的《色戒》中,那个藏僧达世说了一句有智慧的话,大概是说释迦牟尼是在体验过世间情欲之后才成就佛的大智慧的,佛的真谛不是冥思,而是在体验中感悟。达世后来离开了苦修冥思的寺院,娶一美妙女子为妻,后来,达世归隐,成就了大德。
佛学是一种认知,并非一种形式,想佛教创始人一样,只有体验过人间欲望,方能有所感悟,闭门冥思仅仅是借口和故弄玄虚。
请朋友们来听听这一段对白,这是记者在少林寺采访释圣智的录音整理稿。
“我是修行的人,修行的人也在滚滚红尘中,只是我们想问题不同,做的事业也不同。”
“您能告诉我您的过去吗?”
“过去的事情提他干嘛?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又有什么用呢?知道我以前结没结过婚又有什么用呢?当年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就让它沉睡吧。”
“您既然也在滚滚红尘中,为什么不能和我们这些红尘中人愉快地交谈?”
他没有回答,恢复了起初的神态,似乎不愿意多看我们两个俗人一眼。
我们要走了,他双手合十送我们,然后淡淡地说:“什么是前奏,什么是尾声,何为始?何为终?我们刚才已经进行了很不错的精神交流。您希望得到我的故事,我没能告诉您,但是我把领悟出来的东西告诉您,这还不够吗?”
咋一听,会觉得这其中略有机锋,充满智慧,可仔细一想,既然都放下了,为什么不坦然呢?他放不下,他没有放下,他仅仅固执于佛教形式上的清净,而内心依旧痛楚。
我们再听听史国良:
“当初有人问我,你放得下吗?你的媳妇,你的子女,你的亲情和你的一切一切,我说我放得下,他马上又问我,你对他们那么无情,你对自己的亲人都不爱,你能爱终生吗?我觉得,哦,这个问题很严重啊,我说我放不下,他又说,放不下,你连这个都放不下,还怎么出家啊?”
是啊,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爱,能爱众生吗?
实际上,出家人在这个问题上,多陷入了痛苦,于是他们用玄而又玄的机锋话或不语禅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和困惑。
如果从美学意义上,这种困惑确实为人们提供了极其优秀的审美对象,可我想提出的是,佛学的价值能否更大些?而不是仅仅极限于这20万个出家人。
释迦牟尼涅磐前预言佛灭度后2500年,佛教将进入“灭法时期”,即,佛并不是出家人的个人专利,而是全社会的共同信仰。少林寺的释延王以为,“所谓教就是教化,教化谁?教化众生,众生在哪里?不在深山老林,在世间。”而社科院华方田认为,“佛教最强大的生命力来自于最广大的民间修行者,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佛法,默默付出对社会的责任。”
我觉得,当佛教成为全民的心态,而不是形式上的学习,那才是佛祖的愿望。从近些年净空法师青云法师在全球的讲经说法以及众多寺院的学院化世俗化,我们期待着佛教能真正还俗,到凡间去,到红尘生活中去,慧灯朗朗,韶德巍巍,福泽大千生灵。
出家人为什么流泪?因为前尘因缘,因为多情,因为对神性惊羡,因为故作凄美的情结,我们对他们报以尊重和理解,也期待他们,如果受不住,就回来吧,红尘生活同样能阐释佛法的,“佛在尘寰之中,新明即见佛”,我们在尘世等着你还俗。
“信佛不信僧”,愿出家的没出家的,心怀佛德。
好啦,在讲演的末尾,我想用陈晓旭出家后的一句话送给各位朋友。
“人类需要重新学习,爱自然,爱众生,互相关爱,共存共荣是自然的法则,是无上的正道。”
谢谢各位,欢迎提问,欢迎交流,欢迎挑刺!谢谢!谢谢!
(附录 离上次在河南大学星驰讲坛上的演讲已经整整四个月了。记得当时为了准备这个讲题,查阅了许多资料,学习得疲惫不堪。毕竟是门外汉,况且是登上大学讲坛,忐忑不安。既然答应人家,就当硬着头皮,可当下笔为文,竟不知何处说起,直到演讲开始前半个钟头,我才赶写出200字的提纲。就这样匆匆上场,并且是带着不轻的病。当走下讲坛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昏沉沉了。一位热心的听众要我的提纲作留念,几位同学起来评述质疑我的观点,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Mp3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听着脸就热了,羞愧起来,本来已经答应家乡同学,春节将录音带回老家给他们听的,可毕竟是初出茅庐的读书人,平时嬉笑怒骂的,害怕他们觉得这样的讲法会煽情会肉麻,唉,就这样,我把mp3带回家,却将演讲录音删了。大概,这就是不成熟吧。因为听了很多遍录音,讲前又曾多次在十号楼319教室过道对着墙壁练习,基本还是记下来了。当然,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讲坛上可以漫天游荡,可一旦下笔为文,还是不得不谨慎,许多资料,都重新进行校正,还补充了一些当时准备好而忘记讲的,而对于讲述的基本逻辑,还是大致相同,而对于陈平原先生强调的演讲所要讲究的现场效应,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列为看官,从上述行文,大概也能看出我的薄弱和用心了。)
2008-07-31 21:22:33
注:此文为吴景传在“星驰学生论坛”的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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