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原刊《狂人》第七期）

狂人

无罪

王晴

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慵懒的人，我是喜欢安静地坐着，目光躲过喧闹的人群，在狭窄的夹缝中寻找那很艰难地挤进来的阳光，偶尔听到有人在唱：“我有一所大房子，有很大的落地长窗……”写这歌词的人该是个怎样幸福的人呢？我喜欢这所房子，亦如喜欢海子那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我就是喜欢不顾别人的匆忙，呆呆地坐着，任阳光肆无忌惮地透过玻璃窗暖暖地照在身上，仿佛此身，仅有我才是它钟情的恋人，于是，我宣布自己的慵懒无罪。

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这样的孤寂楼房，坐落在城市的喧嚣中，像个被抛弃的婴儿，“物是人非”阐释着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群，然而，世间却也存在着任凭沧海桑田也一如既往的“周而复始”，所以，爬楼梯这个简单的动作每天仍旧会被演绎得慎重而虔诚。当迈出的那只脚在空中停留的那0.1秒钟，会情不自禁地忆起和女鬼在一起的大把快乐。那个时候每天也要爬好多楼梯，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很慵懒地迈着大大的步子，那个时候的每次“攀登”我们都为一步登天而让自己的双腿在超负荷下运转，那个时候的每一步都迈得很虔诚，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是不清楚所谓人的所谓极限，那个时候的每一次专注的尝试都不能怪罪于我们孩子般的任性，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没心没肺地企图在这种尝试中幻化成一种信仰。所以，我宣判自己的执拗无罪。

很多时候，趴在桌子上并不是为了睡觉，外面的世界太聒噪，像个唧唧喳喳总也叫个不停的小麻雀，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油绿的叶子折射大束大束的阳光，心安理得地梦着我的“日有所思”。每一天的祝福都不在心中默默祷告，我把简单而真实的快乐换算成文字，记在秋天的落叶上，然后，农夫般翘首等待归根的它们在明年春天以另一种姿态开出满眼的幸福。于是，我宣判自己的稚拙无罪。

每个人都会有他年轻的时候；每个年轻的年龄都会有属于他的梦想；每颗年轻的心都会坚持于他的执着。也许人生在“现实”的页面上写下了许多的“不可能”，但年轻的生命采用的是另一种人生方程式。年轻，梦想，这不是一种错！人活一生，是该执拗一回，为梦想，也为希望，更为自己孩提时那双渴求的眼中流露出的渴望；人活一生，是该坚坚实实，光明磊落地执拗一回。于是，我宣判自己年轻时的冲动还有那些所谓的轻狂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