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去年的今天（原刊《狂人》第七期）

狂人

文/拾贝人(15937861572)

一切都是轮回，生命也是如此。六天前的今天，我带着疲惫和眼屎离开这个网吧。六天后的今天我又带着疲惫和眼屎来到这个网吧，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昨夜彻夜无眠，因为我是站着来的。7天日子恍如一个冗长的梦，我昨天到家，今天又要背起行囊赶火车。

一路走来，有太多事发生，有太多话要说。

所谓假期，其实就是一个奔波的历程。

海原的天气很冷，回了一趟老家。老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守望我的悠悠乡愁。乡音依旧，乡风依旧。老家的人还记着我，因为我没有忘记他们。

一路上我很孤独，那意味着我很可耻。因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可我喜欢这种感觉。坐在车上，看车外的人忙忙碌碌，好象自己不属于车外的世界。

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经常改变自己的志向。曾经想当一个旅行家，踏过千山万水。后来我想当一个意识流作家，写出流芳千古或着遗臭万年的东西来。现在我的志向是做一个好学生，一个好朋友，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兄长，将来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公民。这说明我越来越世俗，也说明我越来越真实，我喜欢做真实的自己。

我的父亲又老了，我的母亲也是。父亲每晚半夜才回家，我已睡的很死。想起车站一言不发的父亲，想起母亲沧桑的脸，我这颗在外漂泊的心就阵阵绞痛。

大弟留了一下巴的胡子，重复着去年的我。在他的教室一早，话很少。小弟弟很乖，带我吃了好多东西；平时我们都不吃的。我走了，流着泪。

去了一趟母校，校园很安静。都放假了，有高三的在补课。我仿佛又回到我高三的日子，但我猛然醒悟：我已是一个局外人，这个世界已不属于我。

在银川的那个我经常去的网吧上了一会儿网。曾经在那包过夜，曾经在那向她表白过，曾经掉在那里的纸条，曾经在那度过很多无聊的日子……

和我的一个好朋友见了一面，他没变，但又变了，我们都变了，老了成熟了。说老了，有一点悲观，但还有更悲观的说法。那就是，我们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谈起高中的那段日子，我们脸上都泛着光，既熟悉又陌生。他说记的我是我们宿舍那时起的最早的，我笑了，我说：“现在我是起的很迟的。”

那时候一起奋斗的时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早上摸黑起床，晚上在被窝里打电灯。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翻过操场的围墙，在看台上喝酒，对彼此说：加油，兄弟！我是一个很怀旧的人，以前的信，照片，同学录……以前的一切值得保留的东西，我都会仔细的珍藏。或许这样不好。如果我失去一样东西，我会很痛苦；但我依然这样：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在车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在路边方便。我记起了城市中的一堵墙。

上书：在此大小便者猪狗不如，但此时，我赦他无罪。因为明年会有一朵花开得很旺，抑或会有一棵草长的很绿。我不知道我在说些啥，管他呢，放逐灵魂，让它随意飘荡吧。

很倒霉，来的时候没买到了一张站票。登上车，人们看着我。我说，看我干啥啊，我无辜！

我本来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但在那个火车上，我很失望。有的人横躺着，占着三个人的位置，不，确切的说是在躺尸！我却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路遥笔下的那个疯子说：世道要变了。而我说：世道已变了。

我惊奇我的阅读能力，那个晚上，我一口气读完了四维的文集。我读懂了他，他就像此刻的我一样，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一个人望着窗外，夜色擦车而过，像打马而过的三月，像我流失的青春，一个人寂寞的唱歌，此时我才发现我竟可以唱的这么好。

我又想起朴树的《那些花儿》：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我的朋友们呢？你们在哪啊？为何此刻就我孤单一人？现在天已快亮了，我也快写完了，眼睛好酸，手好麻。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又要投入奔波之中，往返于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之间。我对自己说：真真开始吧，前几个月，我是在犯罪，我活的很堕落。

一路走来，我感触很多。我要奋斗我要好好活着，想人一样活着！！！！！！！！！！这座城下的亡人，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