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唱歌,是为了获得经济利益;而有的人唱歌,是为了表情达意。 ——BEYOND《再见理想》 八十年份的香港,突然出现了一支由四个年轻人组成的乐队。他们留着长发,吼着自己创作的歌曲。这是中国的第一支摇滚乐队,当时的中国乐坛自然不能容忍这个“另类”,然而这支乐队却受到了一群年轻人的欢迎。 这支乐队便是BEYOND。
四个小伙子怀着对音乐的狂热,用摇滚乐的形式倾诉感情,音乐里满是积极、叛逆、忧伤、迷惘的曲调,正符合当时那一代年轻人的心态,获取了一批年轻听众。按说,乐坛接不接受无所谓,毕竟,他们诉说的愿望已经实现。但,事实却没有那么乐观。 那时的香港知道他们的寥寥无几,大陆更不用说了。BEYOND没有经纪人,没有赞助商,每次演出都是自己出钱出力。他们自己布置灯光、舞台在香港举办了首场演唱会。演唱会结束后,他们看着分到手中的钱,不住地流泪。每个人只分到五块钱! 地摊上出现了一张特别的唱片,唱片的包装上印了篇首的那两行字。那是BEYOND的首张唱片,取名《再见理想》。他们自己租录音棚,自己设计包装,自己找人销售。因为没有名气,只能在地摊上销售。而且这还不够,这张唱片当时仅仅销售出去了十几张。 这些惨状这他们意识到,一些理想的实现不是仅凭着年轻的狂热就能做到的。说白了,他们需要钱。为此,他们不得不向当时所谓的蓝调摇滚低头,创作迎合众人的歌曲。
当《大地》这首BEYOND的转型歌曲从香港红到大陆时,乐坛接受了BEYOND,而那些年轻人则痛恨乐坛使自己的BEYOND变成了世俗的BEYOND。但BEYOND又何尝不难过,他们剪去了长发,成了靓丽的年轻人,音乐变得温驯。年轻人叹惜自己的朋友跟别人去了,BEYOND也难过自己的理想可能从此一去不复返。1988年的新专辑又重新收录了四人合唱的《再见理想》,这一年,这张新专辑在香港大卖。 可是,不久那些年轻人就新奇地发现,他们的BEYOND又回来了。他们从《大地》中又听到了往日的熟悉,这首转型歌曲并不是完全的屈服,他们不过是开始转向生活、开始探讨,《大地》中对父权的思考说明他们并未放弃。此后,随着《真的爱你》的获奖,BEYOND在乐坛的地位确立了起来。《真的爱你》对母爱的赞颂,《长城》对古文化的思考,无不流露出积极、叛逆,只是不再忧伤、迷惘。BEYOND在争取更多听众的同时也让乐坛不得不容忍这个另类。就向对于普通人的癖好,他们称为“有病”;而对于一些大师的癖好,他们称之为“特色”。 BEYOND的音乐越来越有深度了。从非洲采风回来,《光辉岁月》这首写给南非总统曼德拉的歌曲,称颂他为反对种族歧视的奋斗;《AMINI》中的呼唤和平,催人泪下。他们站到了一个更高层次。如同歌中唱的“依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海阔天空》。
在BEYOND追寻理想的过程中,向乐坛低头是必须的。就如同你要表达,总得有人听你才好,这个展现的舞台是别人给的。但BEYOND对待世俗,仅仅是低了头而已,就像走进一间屋子,门太矮了,低了头才能进,进去后依旧昂起了头,而且昂得更高。低头的一瞬间,理想远离了,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重与理想相见,而且贴得更近。 反观当今乐坛的摇滚乐,因为中国乐坛不易适应舶来品的原故罢,他们也需要让乐坛认可。像如今的几支:零点、深蓝、正午阳光等。他们也有精品,但可惜的是,他们在转型中,却与以往相违,与理想不见,真个去“适俗”,与通俗风格无异。正午阳光的新专辑《红蔷薇》委婉的近乎谄媚,我又想起了BEYOND。看来,人们想要从一而终,是困难的。 要别人接受你,鞠躬施礼是必需的,但这已经足够,而行跪拜大礼是大可不必的,长揖不起的更是可怜又可恨的。 魏庆彬 2005年1月23日 2010年2月26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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