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草书（原刊《狂人》第八期）

狂人

文/戴炳中

                              

大家知道，我与草书有不解之缘。其实，我大学时代只是第四学年才买了孙过庭的《书谱》、怀素的《小草千字文》等，因为我大学的前三学年我们的校名还叫河南师范大学，我作为一个师范大学生，每天在自费订的《光明日报》上练颜真卿除多宝塔外的几乎所有楷书贴才是正途。大学毕业之后，在西藏农牧学院宣传部写海报、在马列室上课，后来在西藏日报用红蓝毛笔改稿子，都不允许我再龙飞凤舞。而且，我给自己立了死规矩：不准用繁体字！那我与草书的不解之缘从何谈起呢？

大家还有一种误解，说老戴爱炫耀他的毛体书法。要说我人生的最初十三年，就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最后十三年，毛主席的字迹比比皆是，我跟全国人民一样，都有耳濡目染。但那时我也不激进，连批林批孔的大字报都懒得写。我的擅长不在写，而在说——每场批判会作基调报告的是我，写不是我的事儿。谈不上我有什么毛体书法！我真正拿起毛笔是上大学后在《光明日报》上练颜真卿的楷书。刚才说的孙过庭和怀素的帖子，那时我1986年比较郁闷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认出来的。我是师从孙过庭、怀素。我手头有一套《唐诗三百首四体书法艺术》，还有一套《书法》杂志。一套是当代名家，一套是历代名家。我2005年以来专临其中的草书。比如贺知章的《孝经》，也是我在去长沙的火车上一个字一个字认出来的。坦率地说，毛主席是写草书，当然他也临草贴。我仅仅是临草贴而已，我从来不写。我常说：我这是中华民族体。中华民族一切写草书的人，我都愿意临他（她）的帖子。

这两年我还临了怀素的狂草《自叙帖》、宋徽宗的《草书千字文》，以及一个叫幺喜龙的人一口气用草书写下来的唐诗三百首。我临贴主要是让咱河南大学的学生在紧张的学习中得到一种身心的愉悦和调整。要说什么深的目的也有，那就是：连我都得认草书，可见中华民族文化自觉的时代还未到来。我们一代比一代走得更远，我们得回过头来看看了！我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冷漠，甚至仇恨，该结束了！我这里吧我上次在129教室演讲时说的中国书法的三大作用整理一下，与河大学子共勉：

第一，   书法它所体现的是书卷气。言为心声，意在笔先。我们不是为写而写。只要你以写，中国文化的源头活水就会汩汩而来。书法是中国古诗文的导入器。我非常不赞成硬写。我是教政治的，政治上有一句俗语：发展才是硬道理。但硬发展却没有道理！我们现在搞书法也有点硬发展的味道——硬着头皮胡来！什么硬笔书法了！什么简体字大赛了！功利性太强，霸王味儿太浓！书法它所体现的是书卷气。切切此布，万勿大意！好好临帖，写点儿繁体字！

第二，   书法能反腐败。中国有些人在搞所谓的文化开发，搞书法的人也耐不住寂寞清贫，必欲要把自己包装推销出去，但那只是极少数，因为只要爱好书法，他（她）的功利性总能减到最小，书法能反腐败。有些人对我这句话可能不理解。我解释一下。我们现在净出二杆子货，他（她）以为练书法耽误时间，办事磨叽，心术不正，只有像他那样天天不练字儿，干什么都直愣愣的，不会拐弯抹角，才叫光明正大。实际上最大的腐败是什么？实际上最大的腐败就是干什么要快，凡事要急。快、急，这种心态本身就是腐败。他（她）完全不懂在我们这个具有通知传统的国家里，不论你是从政，还是搞学问，都要以己之正、正人之心、导人以术，要讲求拐弯抹角。你比如说，老戴写草书，说老戴如何如何上课，开始讲什么，中间讲什么，最后讲什么，大家一看，噢！这老戴不搞阴谋诡计，很光明正大。但你想一想，他讲一年可以，两年可以，他老这样以不变应万变，谁还理他啊！所以，要以己之正、正人之心、导人以术，要讲求拐弯抹角。这就是练书法，看中国书养成的习性和悟出的道理啊！不温不火，不急不躁，才能把腐败减少到最小。所以，书法能反腐败。

第三，   书法能愉悦身心，扭转偏执，延年益寿，流芳百世。大家学习都很累，以后参加工作了更累。你比如我，现在闲是闲，但说不定哪天又忙得要死。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好人缘儿？在很大的程度上得之于我会用书法调节自己，特别是草书，尤其是狂草。我为凡夫俗子，爱金钱，没有；爱美人，怕犯错误！拿起毛笔，狂草一番，不就把你那累偏了的脑袋转过来了吗？我原来还喝喝酒，喝酒也确实能调节神经，把我累的那个劲儿给扭转过来，但后来发现，精神得到调整了，皮肤却受不了了。所以，是在累了，就写写字。写字儿的副作用可能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