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还记得？（原刊〈狂人〉第十二期）

狂人

我们谁还记得？

彭星


也许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没有留下遗嘱
只留下笔，给我的母亲
我并不是英雄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宁静的地平线
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
我只能选择天空
决不跪在地上
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
好阻挡自由的风

从星星的弹空里
将流出血红的黎明

——北岛《宣告——献给遇罗克》

1970年5月1日，遇罗克因发表反对“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流氓儿混蛋”的《出生论》，被一颗子弹穿透了身体。然而39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记得什么？我们将这个日子美其名曰“劳动”，然而到底有谁在劳动？这个本该定为反歧视日的日子已被我们抛进灰尘，非洲移民的第二代可以在美国当选为总统，而我们却依然高呼着“阶级”。
往事并不如烟，往事是一面澄澈的古镜，只是已蒙上了太多灰尘。
小立说，他们宿舍有一人，每天抱着电脑玩游戏，无科不挂。大四行将毕业，却因为家里有强有力的势力支撑，照样拿到毕业证，且工作无忧。而另一个心怀理想，勤奋写小说的同学却因为“爱好”而偏科，最后可能学位证都拿不到。广州已在公司上班多年的朋友说：毕业证早就无所谓了，只要有关系，工作不在话下。妈妈却打电话告诉我，经济危机，人流西涌，年不及20的青年都下煤窑挖煤了！反映农村真实现状的《中国农民调查》被禁，然而，艾滋病到底是在书中还是在书外？
“从星星的弹空里/将流出血红的黎明”，然而黎明在哪里？漫漫长夜，到底谁是英雄，谁是混蛋？遥远的地方响起孔子的声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